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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楼  发表于: 2024-10-10 00:31

很想把她的故事写部小说 转

  和她邂逅,缘于一场事故。

郁闷沮丧充斥这几天我所有的文字当中,我无心写作,无心看书,更无心去树下**和评论别人的文字。

事于至此,无法挽回,我只有等待一年以后她的治疗终结后,再予以全额赔偿和向保险公司理赔。

天天去医院看她,和她闲聊,慢慢地我们成了朋友。

她是个五十岁的肥胖女人,体重超过了一百八十斤。那次她突然地倒在了路边的上街沿上,原因是受我车上我朋友的突然开门所致。她给我的第一反应是:肥胖。极度肥胖显得她有点邋里邋遢。

事故是我全责,拍片检查住院手术,一系列全都由我扛着。

她是个善良之人,每次我刚刚到医院,她就催着我回去,一再地感谢,一再地抱歉,仿佛是她伤害了我似的。

感受着她的善良,感受她的真诚,因为她大我一岁,我也很真诚地称呼她为刘姐。

刘姐有两个哥哥姐姐。早年响应毛主席号召,哥哥姐姐去了四川和新疆,现在都已回到了上海。事故发生后,年已花甲的刘姐的哥哥和姐姐都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,姐姐还每晚陪在医院里。和刘姐一样,这一家都是真诚的善良之人,他们没有一句责怪我的话语,相反对处处为我着想,安慰我,让我倍感欣慰。

十几天下来,我对刘姐的家人已经非常熟识。她有一个八十八岁高龄的老母和她生活在一起,虽说老人有一点老年性痴呆,但生活上能自理,平时还能上菜场买菜。刘姐没孩子,两个外甥几乎天天来医院探望。刘姐的姐夫是个烹饪高手,每天做了很多好吃的饭菜送到医院。

大概是由于和哥哥姐姐年龄相差太多的缘由,有时刘姐会在她哥哥姐姐面前撒撒娇。

“我要吃鸽子。”“我要喝鸡汤。”“我要吃红烧肉。”

姐姐姐夫总是嗯嗯地,一百个答应她。

由于刘姐太过肥胖,每次护士打点滴就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。有一次因为找不到血管,连续扎了四针,刘姐呜呜地哭了,她姐姐像哄小孩子似地哄着她,还在她面前一味地怪小护士技术不到位。

和刘姐的姐姐闲聊,得知刘姐有一个戆大(沪语:傻瓜或弱智)丈夫,这让我大为惊讶。虽说刘姐没有娇好容貌,但也不至于嫁个这样的丈夫。

刘姐的姐姐如讲故事一般,向我娓娓道来。

刘姐出生在一九六二年。父母一直娇宠着她,他们错误地认为,刘姐的哥哥姐姐去了外地农村,刘姐理所应当就会留在上海了,所以从没要求过她好好读书。七九年中学毕业的刘姐,去了街道办的饮食店工作。不久,经人介绍和比她大六岁的黄相识。黄给人的印象虽是不灵活,但倒是眉清目秀。

黄在国营企业当工人,平时家里工厂两点一线。刘姐及家人只当是黄老实本分,没人感到黄脑子有问题。刘姐和黄只有三次的约会看电影,也都有他妹妹在场。

半年后,刘姐和黄结婚。黄把所有的工资收入全部交给刘姐,每天刘姐的母亲为黄准备好饭盒,他从不在工厂食堂买饭菜吃。一次偶然的家里没有给黄带好饭盒,黄晚上回家,饿得不行,一连吃了三碗饭,因为他中午根本就没吃饭。刘姐的母亲发现这个女婿有问题,给他钱让他去楼下的小卖部买酱油和盐,他只买了一样酱油回来,以后几次都这样,而且不会拿找回的钱。原来他不但不识字,而且还不会数数。后来家人才得知,黄是因为他父亲出工伤死亡事故后被安排顶职的。他在工厂里,不干活,只要天天去,就有工资。

生米煮成了熟饭,一切都得认命。刘姐依旧在饮食店卖大饼和油条,黄天天斜背着个包,上班下班似乎很正常。

三年后,刘姐的姐姐从新疆回来,发现妹妹肥胖的肚子里空空如也,就陪着妹妹去检查身体,医生告知刘姐的姐姐,刘姐还是个处女,这让她姐姐大为震惊。

后来刘姐的姐姐才得知,自己的妹妹和黄天天睡在一起,根本就没干过那事,刘姐也学着电影电视里演得那样,和黄拥抱接吻缠绵,可他们都不知道,这将来变成孩子的种子该怎样输送到刘姐的肚子里去。

就这样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刘姐怎么也做不了母亲。

后来刘姐的所在的街道饮食店市政动迁了,她被安排去了一个中药厂。刘姐是个大大咧咧的人,干起活来雷厉风行,没多久她被调到仓库工作。中药厂的原料仓库,大包小包的药材,堆放储存出库进库,没一点力气,还真的干不了。没多久,刘姐积极肯干的工作作风被领导赏识,她被提拔为原料仓库负责人,她手下掌管着七八个工人。

这几年中药厂的效益,如日中天,刘姐也干得得心应手,应该说小日子过得还真不错。可就在这时,黄所在的国营企业因环保问题被迁离了市区,黄买断了工龄回到了家中。

刘姐的母亲在家里,为刘姐包揽一切家务。黄一整天窝在家里,除了看电视之外,不会做任何事情。

刘姐没孩子,渐渐地她把黄当作了自己的孩子,上班时,她总要打一个电话回家,关照母亲看好黄,因为黄长期不出门,一旦他出了门,就会找不到家;现在母亲出现了老年痴呆症的症状,她又要关照黄,让他跟着母亲,他们得一起去菜场和超市,两个人一定要手拉着手。

刘姐受伤了,住在医院里。大哥不放心母亲,要接她去自己家里住一阵子,刘姐不同意。

“那么,我家黄呢,他咋办呀?”她的眼泪又出来了。

经过一番商量,只得由刘姐的姐夫,多加关照,好在他们两家住得近。

刘姐的姐姐对我说,母亲现在和黄相互牵制着:老年痴呆症的丈母娘和戆大女婿,谁也离不开谁。

好在刘姐是个乐观的人,被才来看望她的同事逗乐了,脸上还挂着泪珠,却笑得直喊肚子疼。

也算是熟识了,我跟她说:“刘姐,等你的伤好了,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减减肥了?”

没想到她竟然说:“哦,不行。减肥了我的皮肤会起皱,我会显老的。”

原来以为刘姐这样的人,不太会注重仪表。想她那肥胖身躯,穿什么样得衣服也不会显得好看。她的脸庞因为肥胖,血丝斑斑,她的鼻子一直红肿着,仿佛酗酒成性似的;她的手胖嘟嘟的,手背上指根部都有一个个小酒窝;她的十个手指甲上,都涂了鲜红的指甲油。原来爱美,不单单是属于漂亮的女人。

姐夫带来了鸽子汤,保温罐盖子一打开,香气扑鼻。

刘姐顾不得汤烫嘴,就急不可待地喝了起来。

“老娘和黄都吵着要来医院,尽管很近,才两站路,走走也不过十来分钟。可我拿着这么多东西,不敢带他们来。”刘姐的姐夫说。

“带他们来吧,我也想他们呢。”刘姐喝了一口汤,用手掌扇了扇嘴巴。

看着他们为难,我提议,我开车把他们接来。刘姐又是一再感谢。

“哎,知道吗,马上有车来接你们了。你要穿大衣橱里那件蓝色的夹克衫,中间那个门,你打开。”她马上和黄打电话。

我和刘姐的姐姐去她家里接人。